中国海洋画最活跃、最具感染力的元素

   摘要：阐明了中国海洋画的主体意象内容、主要艺术特点及其与山水画的关系，揭示了决定中国海洋画意境美的相关因素，重点分析了留白或重彩铺白的形状、布局及其虚实变换对海洋画神妙意境的决定性作用，通过对著名海洋画家作品的分析，证明了留白或重彩铺白是中国海洋画意境中最活跃、最具感染力的元素。并指出了中国海洋画具有融汇古今、跨越中西的艺术包容性。

    关键词：中国海洋画；留白；重彩；彩墨；焦墨。

    中国海洋画是中国山水画的一个新领域，它把海水、海岸、礁石、岛屿、导航标志、海洋动植物、海上建筑物及历史遗迹、海洋神话相关元素、渔舟、舸舰等近景海洋要素分别作为画面意境的主体。由于海水取材近在眼前，使得动态的海水浪花、波涛的形状、流态及波纹具象逼真，不论是以海水为主体意象，还是把海水作为其他海洋要素（主体意象）的辅助意象，其在画面中大都是具象之水，有形之水（海雾弥漫之水除外），它已不是普通山水画取材于远景中的 “虚水”，而是近在眼前的阳刚之“水”。它主宰着画面意境的激情氛围和震撼力；配合点景意象（如灯塔、岛礁、渔舟等等），通过对千姿百态、奋发多情、勇往直前的近景海水流态、流势进行重点刻画，并将实水由近及远，逐渐虚化，或实中生虚，以暗托明，臆造出气势磅礴、激昂奋进、阴阳相济、虚无玄远的多重遐想空间，充分表达画家的情思、胸怀和思想寄托。这就是当代中国海洋画的主要艺术特点。

    笔者在创作实践中，体会到海洋画的意境美，除了取决于画家过硬的笔墨功底和文化积淀之外，主要还取决于作者对画面留白或重彩铺白的形状和布局处理的好坏，取决于对留白的虚、实双重功能的运用能力。在以山石、居所和植被为主体的写意山水画中，虽然也是用留白表示水，间或也有用淡墨或淡彩渲染的，但这时，水的意象大多是属于虚，即画面意境中的虚空、虚白，它所形成的意象美，中国古典美学称之为阴柔之美；而在以近景海洋要素为主体意象的当代中国海洋画创作中，海水的波涛、浪花、高光水面的留白或重彩铺白是主体意象，其暗部以水墨、淡彩加以皴、染，由于这里的意象主体是近水，所以，表示千变万化、石尤怒捲、拍岸排山的波涛和浪花等具象水体的留白和彩墨意象，在这里却成了画面意境中的实，即画面上的具象形态，这样的主体意象美，中国古典美学称之为阳刚之美。这就是浩瀚的海水波涛独具阳刚之气的美学解释。相反，除画面中的海雾、云天留白为虚空意象外，海水波涛和浪花等主体意象侧下方的糊涂不清的阴影部分和阴暗岛礁以及山石的深暗坡脚等却成了画面意象中的冥虚，成了挤衬波涛、浪花的辅助意象。正是由于这种具有双重承载功能的留白对海洋画意境的统领，使这种阴阳相济、虚实相生的当代中国海洋画，展现了前所未有的艺术美和融汇古今、跨越中西的艺术包容性，增加了中国山水画的科学性因素，显示出它无限的生命力。当代许多著名海洋画家创作的具有空前震撼力的中国海洋画作品，为研究中国画留白这一艺术语言，提供了丰富的范例。

    例如中国海洋画研究院院长、北京画院著名海洋画大家李海涛教授的《浩瀚驚涛》（见图1），就是驾驭留白的典型中国海洋画例子。作者对留白的形状、布局和虚实关系的处理，特别是以深浅、浓淡变化有致的鲜艳色彩和墨线对留白的分割，大大增强了画面意境的感染力。

图1   浩瀚驚涛       李海涛作

     又如新加坡南洋画院和北京狮城南洋画院院长、著名海洋画家宋明远先生的《红日出海》（见图2），对意境中虚白、实白布局的处理，以及高光下参差有致的浪花、水雾、溟石之间留白的虚实变换，加强了画面虚实对比，强化了海洋画意境的气韵及形式美。

图2  红日出海         宋明远作

    在焦墨海洋画创作中，留白的作用更加突出。例如：笔者在创作《长虹空彩接瀛域》焦墨海洋画（见图3）时，除了注意发挥焦墨海洋画的书写性特点及行草书法在焦墨海洋画创作中的支撑作用外，特别加强了对虚实相济、不齐之齐的留白的处理。在意境构图方面，充分考虑了宋代韩拙的“三远”意境说中“阔远”、“迷远”和“幽远”对画面意境的深化作用，注意处理好“远”  对留白的依赖关系，使画面中表现具象海水波涛和海流高光留白（即“实白”）成为主体意象，使海水的气势、流态、涛声和迷远的意境跃然纸上。由于焦墨海水意象留白是靠笔墨皴挤而成，画面上水纹墨线之间、岛礁岸石墨线与墨块之间的留白、以及迷远处的云天虚白的视觉作用，使画面产生虚实变换和意境构图的黑白强烈对比，加强了视觉冲击力和意境的感染力，最大限度地利用了留白在画面意境中的双重功能。       

 图3 长虹空彩接瀛域（焦墨）     郭文伟作

     从上述作品中可以看出，能够承载虚实意象的留白或重彩铺白是中国海洋画意境中最活跃、最具感染力的元素。人们欣赏以近水为主体的中国海洋画，首先感受到的就是画面上千变万化的留白，随之进入对虚实多变的笔墨和所留空白的深层体悟，去感受作者的激情寓意，引发观者思想感情的共鸣。这就是留白在中国海洋画中的特殊地位之所在。可以预料，对中国海洋画留白的进一步研究， 将大大促进中国海洋画的创作和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