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画永远不可能“穷途末路”

 中国画是个大概念，从早期先人的彩陶，战国、秦汉时期的帛画、壁画到文人水墨画可以说是一路高歌走来，有着极其辉煌的过去，是中华民族智慧的结晶，是中华民族贡献给世人的一朵奇葩。在过去历史的年代不同地域、不同民族的文化都发生过剧烈的碰撞，但中国画仍然以它无穷的魅力一路凯歌，历史走到今天突然有人提出中国画已是“穷途末路”，不可能在发展了，不可能有大的作为。这是故作惊人之举，制造影响还是做理性分析之后得出的结果。中国绘画到了近代，特别是在五四运动之后，中国画的概念已经发生了变化，由原来泛指一切到专指宋元明清以精湛笔墨，创造超逸境界的文人画，此时的中国画已经有了特指，成为一个专有名词，其他绘画艺术也已剥离出来成为一种专门的画种，它们之间虽然有内在的联系，但已经沿着各自的轨道在发展，且都为自己的画种发展设置了有别于及其他画种的界限以确保自己的存在和独立。从某种意义上说，这有利于画种的繁荣，但另一方面也自我限制了自身的创作空间，所谓的这些界限篱笆反而变成了一种包袱，使得它在今后的发展中举步维艰。正是在这种大背景下，中国画带着它的成就和问题，也带着对未来的希望和憧憬，跨入了新世纪的大门。 

  中国画发展到今天，之所以会提出“穷途末路”这种说法，是在现代社会处于大统一、大变革这种文化格局下，受到西方绘画前所未有冲击之时产生的。面对这种冲击和浪潮，我们不能被动反应，而应当自觉警醒、自觉反思。要正视西方文明、西方文化、西方绘画，冷静思考比较。这两种文化是在两种不同的文化背景、民族传统习惯、地域生存环境下所决定和产生的。东西方民族没有优劣之别更没有高低之分，有的只是思维不同，方式不同而已。东西方绘画，只是技法不同，但都是为了表达一种情感和个性，“条条道路通罗马”为什么骑马的人要说坐车的人不好呢？各有所需，各有所好，我们既不能狂妄自大、固步自封又不可以文化激进主义的思想全盘否定中国绘画，我们要有民族坚强的信念、开阔的胸怀，广纳并举，要知道中国的绘画也不是一统天下的。绘画主体是多元的，不能绝对否定西画的价值，我们要学会在碰撞当中激发活力，寻求出路、谋求发展。我们应该积极的去面对，不能以中斥西，惧怕国画变味，这是心胸狭窄的表现。现代社会的发展已打破了许多传统观念的藩篱，中国各画种之间的界限也越来越模糊，这既是一种好事，也是一种忧虑。好事在于，他为中国画的发展提供了无限广阔的发展空间；忧虑的是有一统的危险。现代社会是我们有条件比古人看到的事物更为广泛，但见多未必识广，眼界未必比古人高。所取之象也未必比古人更神妙。见多也可能失去主见，也可能使自己的心思更加紊乱。 
  所谓现代性也就是世界的一统性，我们追求现代性也就是追求共性，让我们自己的东西成为世界的一部分，供世人享受，在世人享受的基础上谋求一种新的、更高的发展，而不是以牺牲自己的东西去迎合所谓的共性。这种现代性，非但无益，而且留害极深。我们应该勇敢迎接挑战面对现代性的压力，进一步涤荡心胸，保留中国画自己的领地，开阔创作之路，中西进行深层次的融合，按照中国传统画的方式、方法延续新的辉煌。从鲜活、生动的现实生活中获取大象，唯有此中国画才能随着现代性的发展，衍生出新的意义，才能不断拓展中国画的创造力。 
  中国画的历史同人类的历史一样，都是继承、发展、创造的历史，永远不乏孜孜探索的脚步，中国画永远是在叛逆和扬弃中前进。中国画不是没有出路，而是缺乏开拓型画家，缺乏开拓型的旗手，中国画“穷途末路”论如果仅仅是新锐艺术青年对中国传统画的反叛，和对崭新的中国未来画的一种希冀，这是可以理解和原谅的，如果是从骨子里面鄙视或者是颠覆中国绘画，那就是跳梁小丑了。 
  一个人的生命和灵魂有厚度才有高度，否则只能是浅薄，如果仅靠锣鼓喧哗、装腔作势、故作惊人之举，那只能是粉墨登场。如果仅靠出其不意、冷水浇背，以破坏千年文化为代价那是可耻的，终会随着历史的风沙渐渐远逝的。因为东方民族永远不会让位于西方民族，东方文化、东方艺术同样不会让位于西方，他们不可能会相互替代，但相互改造、相互吸收将是不可避免的，吸收、融入也是为了更好的保持传统，以求新的发展。传统与现代、民族与世界不是对立的，因为有差异，才能有世界，因为有了差异，也才能缤纷。基于此，我们应将传统文化资源中有益于现代人的主体精神家园建设的部分，在世界一统的前提下，做自己独特的、不失自我的、新的阐释和传扬。 
  传统文化、传统艺术极其丰厚，这种丰厚有可能成为一种负担，在新的时期我们能否顺利跨越民族情感的壁垒而出色的完成继承、创新和发展，成为了我们一种新的考验。同样，如何评判中国画的价值以及如何发展中国画，也是需要我们深思的问题。 不管是中国传统的绘画还是西方现代的绘画，都是以能表达最真实的人的生存状态，及其相应情感为宗旨的，真正的具有超越性的艺术不是以形式的出处为宗，而是着重于对存在状态的表达恰切与否为标准的。无论是西方或东方，都要考虑这一恰切问题，都要各自照顾到本土性身份问题。 
  西方绘画在创作技法上找到了绘画语言中色彩、光、造型等纯粹表现力，而中国画追求的是笔墨技巧，一种理想的审美意趣，不受物象固有物理属性的制约，艺术家以自己的艺术语言按照自己的意愿表达出来，融诗、书、画、印为一体，丰富多彩，意境玄妙深邃，具有鲜明的风格特色和高雅的审美情趣。 
  艺术的发展在于创新，中国画必须在审美观念、创作思维、表现手法上做积极地更进一步的突破，在不失血脉的基础上坚持多元综合的价值取向，坚持多元化风格创作的探索，只有如此中国画才有出路，中国画的未来才有生命力。一句话，现代性与中国画是中国绘画艺术未来的发展方向 
   在现代化进程相互碰撞的过程中，我们的民族文化已经受到了很多创伤。我们的传统文化正像坚强的中华民族一样，正以它自身的坚强性修复、愈合着自身的创伤，我们不能“自作孽”在自家的伤口上撒盐而被后人所唾骂。中国画永远不可能“穷途末路”这是每一个热爱中华民族、热爱传统文化人应有的信念，也是中华民族、中国传统文化几千年发展的历史明证。

（采编：张买生、梁晓蓓、谢文峰）转载时请注明出处。